２３．神秘的归程

(资料图片)

一行人出了桑麻女王的地界，转入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地，山上到处都是高高的青冈、黄栌和叶片巨大的槲树。山涧流水比天空还蓝，丁丁冬冬流过卵石和白沙，如果不是会流动，看上去简直就是整块的蓝宝石。

三个孩子大声惊叹着，撩起水来互相泼洒，高兴得忘乎所以，罗纱和褐衣却是一脸警觉，不住地四处观看。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山间开阔出一片空场，空场上排列着野马一样的岩石群。那些石头一个个龇牙咧嘴怒气冲天的样子，白岩越看越不顺眼，飞起一脚，向身边的一块石头踢去——

“千万别动，把它们惹恼了，就过不去了！”罗纱喊道。

幸得白岩是体育健将身手不凡，就在离石头不到一寸远的地方，生生地收住了脚。

也许是白岩的举动触犯了那些石头，一时间风声大作，天昏地暗，几个人只好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风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被一大片陡立的石头团团围在中间。石头不住地发出咯咯声响，吓得翠羽、绿竹大气也不敢出。

“石兄石弟们，请你们让一让，放这些客人过去好不好？”

“罗纱，你好大的胆，我们这里是智慧人的禁地，你为什么要带这几个娃娃进来？”

“你们听我说，这些孩子不是外人，他们是清风仙祖的贵客，你们难道没有接到消息吗？”褐衣耐心解释说。

“我们一直负责仙界的安全，从来不管什么贵客不贵客！前面不远就是边界了，你们两个不知死活，难道想跟这几个毛孩子去送死吗？”

“当然不是。我们是奉桑麻女王的手谕送他们出境的。咱们是友好邻邦，就是你们的首领见了手谕也会放行的。”

罗纱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方白绢，上面果然有字迹。那块最的大石头凑过来看了一眼，不大情愿地轰隆轰隆向后退去，咕冬咕冬一阵声响，石头们让开一条路。一行人侧着身子，慢慢地走出了石阵。

山路越来越陡峭，两面山崖快要脸对脸碰在一起了。高高低低的瀑布轰然飞落，如烟似雾，一头扑进山崖下的水潭里，激起雷鸣般的响声。他们一步一滑，也不知摔了多少跤，眼看就要走出这浩大的水阵了，眼前突然冒出几十根银亮的水柱，交织在一起，拦住了去路。罗纱、褐衣他们少不得又费一番口舌，水柱才落进石缝不见了。

几个人水淋淋地走出狭窄的石谷，罗纱、褐衣就在这里和他们分手。

“从这里往前走，穿过那片树林，就是落珠山，玉帘水洞离那里不远。天色不早了，你们赶快走吧。”

褐衣说完，就和罗纱回桑麻女王的领地去了。

“咱们还是趁天黑之前赶快走吧，要是前面的树林里再遇到麻烦，可没人帮我们了。”

翠羽一句话提醒了绿竹白岩，三个人顾不得腿痛腰酸，急匆匆朝那片茂密的丛林走去。

这是一片看不见天光的原始森林，正赶上雾霭沉沉，他们不时被倒在地上的枯树拦住去路，那些枯树大的有一间房子那么粗，沤朽的树干长着半尺多厚的蕨藓，不知滑倒多少次才能从这庞然大物身上翻过去。最难穿过的，是密不透风的灌木，他们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从那些动物们留下的空隙里钻过去。不过还好，除了路不好走之外，他们没再遇到别的意外。

三个孩子终于从密林里走出来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了，西面天空中的晚霞变成了一片暗紫色。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衣服被挂破了，胳膊上手上还有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口子。他们不由为自己的狼狈相笑了起来。

趁着最后的天光，三个人又向前走了几百米，一座险峻的石山出现在面前。山上寸草不生，却有无数道溪水和瀑布从上面流下来。山顶一直到山根，那些白花花的水流像藏族姑娘的发辫，敲打着满山大大小小的石头，没日没夜地自顾自弹唱。

天上亮起了一片星光，白衣女人飘然而至。

“孩子们，快吃点东西出发吧，还有半夜水路要赶呢！”

“船在哪儿？咱们从哪儿走？”

翠羽心中涌起阵阵暖意，感到有一种亲切从白衣女人身上涌出来，使她劳累尽消。白衣女人带他们攀着高低不平的岩石下到谷底，只见一股白茫茫的水气翻滚而下，喘急的水流带起的凉风冲撞得几个孩子直往后退。

沿着河谷向下走了一千多米，水流终于平缓下来。他们看见一个竹筏停在几块凸起的礁石之间，白衣女人跳上竹筏，又把孩子们一个一个拉上去，让他们手挽手坐好，用力一推，竹筏便到了河流当中。白衣女人站在最前面，左拦右挡，小小竹筏平稳地向下游漂去。

“你们小心趴下，竹筏要就穿过溶洞了。”

咕嘟嘟哗啦啦，竹筏一阵颠簸，没入黑暗之中。几个孩子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竹筏一顿，撞到硬物上停住了。

白衣女人把他们叫醒，翠羽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仿佛依然在石洞之中，阵阵凉风吹来，能感觉到这里水面阔大。白衣女人的衣裙闪闪发亮，照见她脚下的一个出口，有石阶通向上面。他们跟随白衣女人向上走了差不多九层楼那么高，就看见前面不远有一架木梯。踩着木梯爬上来，灯火通明，不是别处，正是翠羽学琴的那间屋子。

外婆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等候着他们。

第三章 除掉灭生伞

２４．环形银幕

外婆看着三个孩子从地下通道爬上来，一个个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样子，赶紧带他们去冲澡，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又赶着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白岩一口气吃了三个面包，翠羽喝了两碗银杏叶汤吵着还要喝，蘑菇春笋汤似乎更对绿竹的胃口，几个孩子低着头一阵猛吃，直到懒洋洋的直发困时，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和小勺。

“外婆，这衣服是你买的吧？不大不小正合适。”白岩抬胳膊动腿上下打量着身上的新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对呀，外婆，你怎么知道我们穿多大的衣服呢？”绿竹抚摸着身上印有棕色几何图案的米黄色连衣裙问道。

“因为你们和翠羽一样，是我最疼爱的外孙孙啊！”外婆微笑着说。

“一定花了不少钱吧？”白岩问道，脸色变红了。

“孩子们，你们这一趟走得不容易，为了拿回五谷精，一路上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惊吓，外婆买几件衣服还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你们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我能让你们穿得破破烂烂的去见爸爸妈妈吗？”

“外婆，我听说……”翠羽急着想知道下一步的行动。

“你们都吃完了吗？好，跟我到琴房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跟着外婆来到刚才从地下通道上来的那间大屋里。外婆按下开关，环形银幕上的画面显现出来：

画面上出现了连绵不绝的山，山上绿树葱茏。

几道溪水汇成一条大江。江上有条独木舟顺流而下，撑船人不时提起长长的船篙，成串的水珠滴落江面，浪花迸溅在脸上，白岩和绿竹不约而同地抹一把脸，什么都没有，忽然明白过来，不由笑了。

那片竹林出现了！独木舟调转头钻进竹林下面一条隐秘的支流，开始逆流而上，绕来绕去，转了几个弯，眼前出现了几座白色楼房，被高高的围墙围在里面。其中有三栋看上去和一般的楼房不同，底层大，越往上越窄小，最顶上耸立着高高的尖塔，塔的顶端竖着闪闪发亮的金属棒，深深地刺入天空……不错，正是那个神秘的植物研究所！

独木舟被撇在江边，画面继续向前。一座带尖塔的白色楼房出现在眼前，神情呆痴的楠木林，跟着舍瑚沿宽大的台阶走近楼房正门。舍瑚取下头上的发卡，抡起手臂，对着墨绿色的两扇铁门画了个大圆圈儿。楠木林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用其中的一把打开了铁门。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四楼，一道暗红色的栅栏挡住了通往走廊的出口。舍瑚举起手对着铁栅栏画了个大大的方形，门又被楠木林打开了。两个人向左拐，沿着一道狭窄的楼梯上了塔楼。通向塔楼的进口洞开着，等他们走近，忽然从两边拱出两只动物，一只长着人头，拖着两条蛇身；一只是两个蛇头，却长着粗壮的人身。舍瑚把手指放进口中打个呼哨，两只怪物缩回去不见了。

塔楼里放着两排玻璃柜，柜中盛着绿不绿黄不黄的液体。楠木林打开了左边的一个玻璃柜，嘭地一声，一棵黑茎紫叶的植物从刚才看上去什么也没有的液体中突然冒了出来。植物的顶端有一个儿童拳头大的花骨朵。

“这花怎么还不开！你能不能让它长得快一点？”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任何植物的生长都有自己的规律，不是谁想改变轻易就能改变的。”

“你这个废物，亏你还是智慧人中最优秀的植物学家，怎么连这小小的课题都摆不平？”

“这已经够快的了，最多再过两三天，这些花就开了。”

“两三天！你想把我急死啊……”

啪地一声，外婆按下开关，画面消失了。

“孩子们，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棵植物就叫‘灭生伞’，是几种有毒植物相互嫁接后，通过基因变异培育出来的。”

“是不是毒性很大？”翠羽问。

“是的，毒性很大。它的伞形花一旦从那个试验室里飞出来，地球上所有的绿色植物都会被它寄生，产生可怕的变异，最后全部毒化，人类和其他动物将会因为再也找不到食物而灭亡。其实根本等不到那一天，人类恐怕早已被它的副产品——欲望病毒吞蚀了。你们这会儿知道它为什么叫‘灭生伞’了吧？”

“咱们得赶快阻止啊！”翠羽焦急地说。

“所以我决定把你们原先的行动计划改变一下，制止了这场灾祸之后，再去寻找五花精魂和五行精华。”

“怎么制止？”白岩问。

“这样吧，你们的夏令营已经结束了，白岩绿竹先回家，让你们的爸爸妈妈放心，等我计划好了再告诉你们。”

“也好。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让翠羽一个人去，我们一起去力量会大一些，胆子也会壮一些。”绿竹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少不了你的，蓝剑女侠！”

“还有我呢！”白岩着急地说。

“白岩，你有你的任务，这次就不和她们一起去了。你得留下来帮我，舍瑚的帮手已经来了。”外婆说着，慈爱地看了白岩一眼，“好了，快十点钟了，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了外婆，我们又不是找不到自己的家门。”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得亲自把你们交还你们的爸爸妈妈，我曾经向他们保证过你们的安全。”

几个人一起下了木楼。

“绿竹，别忘了给黄小果打个电话！”翠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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