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_该了则了月亮高悬，满天繁星，城市落入静默，深夜的教堂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月光透过两侧墙壁上的彩窗洒下。正中的高台讲席桌上放着烛台，蜡烛燃烧着发出绿色的光芒，让这幽寂恐慌的大堂更显诡异。那个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灰布，捂住口鼻，衣着华贵和背后的狼头图案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前方的大理石柱旁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惊的那人向后一退。“谁？谁在那…”“班杨•卡蔓大人，好久不见。”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看，猎魔人卡略特正站在身后，两手叉腰，面带微笑。“卡…卡略特。嗯…”刚刚跃动的黑影从身旁走出，班杨•卡蔓看着他，注意到他的肩膀上绑着绷带，还有那张脸很熟悉，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班杨•卡蔓大人。”随着那个人开了口，更加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班杨想起来了这个扎着马尾辫，还是猎魔人打扮的人是谁了。“奎恩•施德曼，你在这干什么？”“赴约…”他拿出那块狼头徽章展示在班杨•卡蔓眼前。卡蔓家的家主先是一愣然后眯上了眼睛。他心里有点头绪，但还不是很确定。要知道…他身上也有一块狼头徽章，但这和奎恩手上的不一样，那是他们家的家徽，而自己手上的是一匹家狼，这是一个非常私人的符号，很少有人知道他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更准确的说法是代表谁。他耸了耸肩看着眼前的两人，然后抬起头示意到一边坐下慢慢谈，两个猎魔人互相看了看，无声的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前。“两位，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我绝对没有找人把这块徽章给你。”“这不是我的。是贾维•德恩的…”听到奎恩的回应，班杨•卡蔓沉默了一会。“好的好的，可我也没有给贾维•德恩这块徽章啊。贾维•德恩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找他来问清楚…”“不用了大人，一个多星期前，贾维•德恩已经在瓦斯科德被杀了，我们当时在场，凶手是你们卡蔓家的…”“这绝对是栽赃，赤裸裸的嫁祸于我。我是个商人，我不会做这种有损名声的事，绝不会。”“我们当然相信你，班杨大人。但我们不能保证相信卡蔓家的每个人。”班杨•卡蔓向后靠了靠，他打量着他们脸上的神情，绿色的烛光打在他们脸上，他注意到了那很难察觉的的怒意。奎恩突然开口。“你说这个徽章不是你给贾维的，那为什么你今晚会出现在这？”卡蔓家的家族感觉自己正被一条蛇盯着，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我也受到了邀约…我这是实话实说。”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块徽章递给了卡略特，那上面也是一头狼，但是和奎恩手上的不一样，这块上除了狼外还有着一轮残月雕刻，作工更加精美。“你们需要搞清楚自己在了解什么其实…有些事不知道更好。我和你那个朋友的死没有关系，杀手绝不是我派的，如果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猜想，那我觉得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我和你无冤无仇有什么必要害你？”奎恩没有看卡略特手上的徽章，而是死死的看着班杨。哪位大人，那天晚上没有出现的那个人。如果真是他，迪格恩没必要那样毕恭毕敬…嗖…一根箭射来，正中班杨•卡蔓的肩膀嗖…又一声，袭箭被卡略特的剑打落在地，绿色的烛火暗自燃烧，突然什么东西的落地声传来，紧接着是两个人的扭打声。卡略特来到班杨身旁，他正咬着牙，哆哆嗦嗦的躲在那些靠椅下面。“杀手，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人灭口栽赃在我和你们头上，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卡略特一惊，自言自语着。“这是个陷阱。”奎恩快步向扭打声发出的地方走去，一个人突然飞出落到正中的高台阶梯上，奎恩快步向前将那人翻过来—是康斯.凯奇。一个急转身，用胳膊上的护臂拦下攻击，一个披着黑袍的家伙，他的手里握着一根全面加长的箭矢，很显然是用来处理近身搏斗的武器。几下刺击反复落空，杀手转变策略，旋身一脚，紧接着又是一拳。但猎魔人一把抓住袭来的拳头，那家伙的脸被深深隐藏在阴影当中完全没露出来。僵持不下，那家伙挥拳打来却正中奎恩下怀，猎魔人立刻松手，侧身躲开攻击，然后猛的连打那人的腹部，趁他晕头转向时抱住了他的头，膝盖用力一撞，迎头痛击。他将这一年来所有的怒气和痛苦尽数发泄在了这个杀手身上，即使那人已经倒地也没有停手。一拳又一拳，分不清上面的血是那个人的还是奎恩的，一直打到康斯.凯奇走过来拦住自己。“够了白痴！这人快要被你打死了。”猎魔人缓缓的放下双手，拳头上新鲜的血缓缓滴落。“我…我知道。”一直到奎恩开口回话康斯才松开他的胳膊，刚刚那漫长的沉默真是让人害怕。康斯.凯奇走到昏迷不醒的杀手身旁将其扶起，奎恩刚一转身，那人突然醒来一个肘击打在康斯脸上，然后拿起地上那根特殊加长的箭猛的投出，正中奎恩腹部，深深的插了进去。但猎魔人只是一下急停，紧接着转身向后，恢复拳头猛的打来，这一次他没有停手，拳头狠狠的打了几下后，自己便昏倒了过去。恍惚中他听到了卡略特走过来还有康斯的喊叫声，但很快他的意识便彻底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奎恩•施德曼，投毒人，背誓者，毒蛇……他言无忌，痛刺人心。断断续续的话语和朦胧的人影浮现，在那一片黑暗中，月亮渐渐升起。“人心难测啊…”“其实挺阴差阳错的。”“奎恩，我…”“奎恩，我的月亮，小心家狼，请务必小心…”“啊！啊…啊呕…”奎恩猛的坐起，但很快就因为腹部剧烈的疼痛又倒了下去，卡略特正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呼呼大睡，看了看四周，多半是在医院里吧。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至少自己还活着不是吗？奎恩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刚刚自己醒来时的惨叫声所幸没有惊醒卡略特，脑袋昏昏沉沉的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但是刚刚梦里的那些话却好像一直有人在耳边不断重复一样。奎恩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然后睡去。“现在，你也是，尼菲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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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渐暗，一个孩子张嘴打了个一个哈欠，一滴眼泪顺着眼睛流了下来，很显然小猎魔人已经困了，但他却不想错过故事的结局。

男人换着蜡烛，看着床上的小猎魔人。

“哦，奎恩老师，再讲一个嘛！你看你都换了根新蜡烛了。”

奎恩摆出一副别人一看就假的怒容盯了一会床上半大的孩子然后笑了起来，他拿起烛台，然后靠近小猎魔人。

“那是因为我要用，小子。”

“哦，你玩赖的。”

奎恩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心生一记。

“你不会想让我找你妈妈来看着你睡觉的，对吧？”

尼菲莫斯耸耸肩，然后无奈的嘀咕了声什么就钻进了被窝。奎恩打开房门。

“至少，告诉我故事的结局吧，奎恩老师。”

小猎魔人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着自己的老师。“好吧好吧，在那之后，我得知是班杨•卡蔓给我付的医药费，而他自己在医院处理好肩膀的箭伤后就离开了黑水，之后我还见过他一两次，但都对那天晚上的事再没提过。至于那个穿黑袍的家伙，他被我打的不省人事，在医院倒了一两个月才醒过来，不过最后也没从他嘴巴里问出什么，只是个拿钱按要求办事的雇佣兵罢了。好了，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现在，你应该睡了。”

“好吧，那么晚安奎恩老师。”

“晚安，孩子。”

关上房门，奎恩轻手轻脚的走到阳台。“莎莉嘉……”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有些皱巴泛黄的信纸，紧紧的攥在手里。那是多年前贾维•德恩给他的。他把另一只手放在栏杆上，感受着微风拂面，月亮高悬，黄色的微光照下，奎恩呼出一口气，将信重新收进口袋，然后转身离去。“奎恩，我的月亮。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真正的英勇之事，一直到现在我都我都为曾陪伴在你身旁感到幸福和满足，回忆着我们的相遇和那些一起的时光，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你是那样的温柔，可以依靠。但当我的父母受到威胁，我需要在他们与你之间做一个选择时，我抛弃你了，我很自私的做了选择，我知道你会原谅我，当你知道真相时。但我却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即使在信中也不能明说，我不能让你再一次陷入困境，再一次被我所害。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但我现在却不能陪伴在你身边，我也不配再在你身旁。请你记住，奎恩，我爱你。奎恩，我的月亮，小心家狼，请务必小心那头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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